因为路遇封道,预计到日喀则已经要五点多,我已经做好明早再去扎什伦布寺,自己坐火车回拉萨的准备了。好在西藏黑天晚,景区营业得也晚,进了市区连宾馆都没来得及回,就直奔售票处,紧赶慢赶买到了票。
行程之前,我只知道一人管理前藏,一人管理后藏,虽然知道布达拉宫的那位,却从没有思考过班禅住在哪里,制定行程时才知道了扎什伦布寺的重要地位。
寺外不远还有班禅新宫,在我看来二者就像罗布林卡与布达拉宫的关系,不过据说因为班禅最近也在西藏,新宫并没有对外开放。
穿过山门,进入寺内,是一块开阔的广场,从这里可以看到扎寺全貌。寺庙背倚一座挂满经幡的小山,修建在一片平缓的坡地之上。最远处矗立着强巴佛殿、释颂南捷(十世班禅灵塔殿)、曲康夏(四世班禅灵塔殿)、扎什南捷(五至九世班禅合葬灵塔殿)和措钦大殿等五间殿宇,下边是众多僧房。信步走近重楼殿宇,依次参观。
强巴佛像金身宏伟,正襟危坐,安然静乐,宝相庄严;班禅灵塔极尽雕琢,遍饰珍宝,荣贵华丽,庄正威严。从强巴佛殿漫步到扎什南捷,路上游客稀少,偶尔与几位僧人擦肩而过,行走在粉墙之间,体验高原的别样禅意。扎寺也经历过坎坷的历史,在廓尔喀之役中曾被洗劫一空,皇帝册封的金册,金印也被一并劫掠,后来,各间大殿又曾被做为粮仓,荒置了许多年。如今,寺院修复了殿宇,重筑了灵塔,招回了僧人,进行科学的管理,逐渐恢复了往日的荣光。
扎什南捷下方是讲经场,讲经场一侧是措钦大殿。刚好赶上晚上诵经的时间,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到来的僧人身披黄色僧衣,头戴黄色僧帽,一边吟诵经文,一边缓步进入大殿。
待众僧坐定,殿内再次响起阵阵诵经声,请示过看门人,游客们也跟了进去。殿内,众僧已经脱去外衣,摘下僧帽,分作几排,相对而坐。一位臂膀魁梧,气势威严,大师傅模样的僧人,身披外衣,手执长棍,在众僧中穿梭。小喇嘛摇头晃脑拖着长音,背着经文,若是大师傅过来停在面前,也不免正襟危坐起来。
诵经声在大殿内显得浑厚而优雅,夹杂着几分童声,更透出一抹天真与灵动。我不懂佛经,更不懂藏文佛经,所以也不知道他们在背些什么,只感觉这经文似是有独特的韵律,抑扬顿挫,像是在唱歌,也许这就是胡适说的“梵呗”吧。
身旁一对外国夫妇坐了下来,安静的聆听,我看没人拦着也找地方坐下。过了一会,一位小导游带着游客踏进门来,看了看那对夫妇,又看了看我,然后双眼斜向下45度,看着我的鞋,嘴里挤出一句“站起来”,我便乖乖的站了起来。
又听了一会,感觉没有要结束的意思,便从寺内出来,打车去桑珠孜宗堡。
桑珠孜宗堡始建于元代,曾经是全藏的政治中枢,格鲁派取得统治权后,全藏政治中心重回拉萨,桑珠孜宗政府管辖的范围缩小到本地区。宗堡和古格的雕塑一样曾被破坏殆尽,后在援藏计划下得以原样复原,现在是日喀则博物馆。
从小院出来,继续绕至宗堡后边,有一条之字形的水泥路通向宗堡,爬到一半,告示牌提醒博物馆正在装修,我们便退了下来。
和大家来到藏餐店,在高原吃到了丰盛的藏式火锅。餐后,大家散步回到宾馆,此行也接近了尾声。
从日喀则回拉萨走的是新318 国道,一路和拉日铁路伴行,因为赶上道路拓宽改造,时而遇到暴土扬尘的临时便道。雅鲁藏布江过了日喀则,便进入了大峡谷,一改一路上的平静,变得湍急迅猛起来,呼啸着向下游的林芝冲去。公路悬挂在崖壁上,汽车和江水争抢着向下游奔驰。对岸的飞瀑泛着白色的水花,从高耸的悬崖冲泻下来,注入江内。铁索桥默然横架在奔腾的江水之上,渺小而平静,如同一位尊者,在喧嚣的尘世安然静乐。
行至曲水县,回到318旧道,又过不久,终于回到拉萨。再次看到繁华的拉萨市区,恍若隔世,这八天真的经历了太多。问师傅下一单什么时候出发,他说几天之后就要再跑阿里南线,我们的奇遇和冒险,“诗和远方”,只不过是别人的生活罢了。
第二天早早起床,在旅社走廊里煎熬的等待六级出分,看到成绩飘过去了,才收拾行李,去坐机场大巴。穿过八廓街,大昭寺广场还是那么热闹,一个匆匆过客最后看了一眼寺庙的窗楹,回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