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茶卡回西宁的路上,窗外的青海湖闪着蓝莹莹的光。当天色越来越暗,直至一片漆黑的时候,窗上就只剩下了雾气和倒影里的我。
没想到,行程是在茶卡盐湖结束的。我想,下一次再来西北,应当是很多很多年之后了。
此行只看莫高窟,我在去之前是这么对自己说的。
于是,我的西北行从离开敦煌的那一天,也就是本次旅程的第三天开始,已经进入佛系状态。令我意外的是,大西北却毫不吝啬地给予我了太多雀跃与惊喜。
去莫高窟虽是偶然,也是必然。
在定行程之前,我急匆匆地找刚走完大环线的老马取经。我们找了张西北大环线的地图,隔着屏幕听她给我划重点。她哔哩啪啦给我说了一大堆“露营不推荐冬天去”、“南八仙和嘉峪关没什么意思”、“可以去水上雅丹看看,走走最美公路66国道”。
现在想来,老马说不用去的我都没去,说可以去的我也没去。我的西北行不是个圆,而是个半圆。敦煌进,西宁出,一路上没有自驾,只有动车和包车司机。
正所谓,佛系旅游,随缘观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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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 敦煌千年胡杨林 』
路途遥远,金塔胡杨林是没法安排在行程之中的,更不用说口口相传额济纳旗了。故事从结束莫高窟参观(莫高窟游记请见长文如何在莫高窟看最多的洞窟>)的第二天开始说起,司机说,敦煌也有胡杨林。
意外地是,敦煌的胡杨林依旧秋色动人。可以这么说,额济纳旗的胡杨林虽然好看,但地域甚大,如果没碰上树叶满目尽黄的时候,凋零破败之感更甚。
于是,我们在胡杨林里走走停停大半天。终于到了想歇歇的时候,我从包里拿出来《悉达多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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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塞笔下的悉达多不是乔达摩·悉达多,即并非佛陀释迦牟尼。
悉达多是婆罗门的王子,自幼身居宫中,其父亲以及其他来往之人士均为高僧。尽管所有人都赞许他,他却无法满足,他知道自己依然有所渴望。于是当他出宫,看过人间疾苦,便同好友乔文达一道入了沙门。
几年时光飞逝,他们随后又离开了沙门长老,自行苦修。乔文达拜入佛陀门下,他却没有同好友一道,而是笑着辞别。他经历了很多事情,兜兜转转,也因耽于一代名妓之美貌,为了获得与她匹配的华服与金钱,入世成为了一名"会斋戒、冥想和打坐"的商人。
当他低入俗世,亲身体味原本自己不放在眼里的俗世生活,浑浑噩噩之后,继而猛然觉醒。他义无反顾地离开,再次碰到年少时有过一面之缘的船夫,便最终选择了日日撑杆划舟,与河流对话的生活。
看到结尾,我们也无从得知悉达多是否已然悟道解脱,但他每一个人生阶段的烦恼也的确横亘于我们的心头。
出世还是入世,热情抑或冷漠,清晰或者混沌。我们没有像悉达多那样自幼便修习于最好的思想启蒙导师,反而是一点点成长,一会儿自洽,但更多的时候是焦虑。书籍、影视、音乐还是诗歌都只能给予我们指引,而非直接呈现答案。
因为人生本没有正确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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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合上书,风还吹着,叶子忽地刮落,仿佛像瓢泼大雨。
离开的时候,我们问守园人,树叶什么时候会掉光呢?他说,可能明天早上来看就已经掉光了。是这样吗?那么好的事情,来得那么快,要走也是一夜之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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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 张掖七彩丹霞 』
十分巧合的是,我们撞上了免票日,从北门进园,大巴车带着我们环游。
第二、四观景点是色彩最为丰富,大多数人都会挤在第四个观景台等日落。这一次我没有掏出相机,我定定地远方山丘上缓缓落下的太阳,眼之所见足矣。
丹霞山的风景,光线是王道,所以千万不要想着等会再来拍。按着自己的步伐,也不需要一股脑往前冲,景色并非在高处。
夕阳西下,我们回到了丹霞山下的客栈。客栈老板说,你们是今年我们接待的最后一批客人了,明天就停业休息了。
这一趟,好像有太多的恰好。
🐎
『 马蹄寺 』
马蹄寺,一座凿刻于山间的石窟群。
据说,国庆的时候,短短的十五分钟的上行路程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,大多时间都浪费在排队上了。
等我们到了顶层,窗边坐着身着袈裟的和尚。他一边敲着木鱼,一边诵着佛经,遥望着祁连山的方向。我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远山,身边没有穿梭的人群,心中宁静异常。
身后是佛,远处是山,心之所向,溢于言表。
从石窟里走下来,我们回到山脚下,准备去牧场和森林看看。我们骑着马登上了最高点眺望牧场,而后又下马自行往森林的方向走去。
水流已经结成了雪白的冰带,远山近树层层叠叠,一同绘成了一幅秋景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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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 青海湖、茶卡盐湖 』
一蓝一白,青海湖和茶卡盐湖。
青海湖之大,无边无际。成群的欢快地叫着,一同抢食又一同歌唱,时而高飞又时而落入湖水之中。椭圆形的青海湖,湖中央高高隆起,我们看不到尽头,果然是像海。
少了阳光的茶卡盐湖,依稀可见湖面上倒映着的云朵。没有准备鞋套,也就没有下湖去体验什么叫学浮游生物走路。匆匆路过,我们搭乘着小火车往返,一个下午就过去了。
那么,我的西北行也结束了。